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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荡秋千


骗他?

        只是帮忙的阮流荒挺懵逼的,怎么就变成他骗顾方径来这了?外公的想象力怎么比他还丰富。

        他刚想说话,旁边的顾方径就抢先了:“是我家出了情况才拜托他帮忙的,阮流荒并没有骗我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们乖骗你来的呢,他这关系简单的我都以为他没朋友了。”

        爷爷也说:“所以要是以后有机会,小顾也一定要再来玩玩,我们老人家爱热闹,看着你们关系好也开心。”

        出于照顾他的心态,几个老人家从下午到现在都是讲的普通话,便于他能听懂。所以这些话包括那句第一次顾方径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内心既觉得这很幸运,又心疼之前那些小号的阮流荒,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都清楚阮流荒不带同学的原因是什么。

        别人是各种情况的不,而他是不熟,因为没有能带回家玩的朋友,所以从来不带。

        “会的。”他再次敬了杯酒,“而且阮流荒在学校挺受欢迎的,好多人都想和他做朋友。”

        听见的阮流荒目光都有些挪不开了。

        他就在一旁看着外公和爷爷又拉着顾方径扯些有的没的,而这人也是句句回应,还跟着喝酒也不拒绝,反倒是他被晾到一边了。

        最后,还是外婆看三个人实在喝得太多了,提着嗓子让他们不准喝了,三人才歇火。

        把两个老的扛回了房间,阮流荒折回来看顾方径的情况,瞧见他依然挺直地坐在原地,这才松了口气。

        他在人眼前晃晃手:“你喝醉了吗?”

        “没有。”回答一板一眼。

        阮流荒笑了笑:“我看也差不多了。”

        顾方径听见他说话也没什么作为,导致阮流荒还以为他真醉了,但其实他确实没醉,就是反应迟钝而已。

        不过看见人突然过来揽自己,他收回想说的话,心安理得地让人靠近自己,甚至还有心去想。

        ——荒崽身上真的好香。

        尽心尽力把人弄到楼上,阮流荒话都缓了些:“你现在要去洗澡吗?”

        “嗯,要去。”

        “行,说好的带你去兜风也没机会了,你怎么陪我外公和爷爷喝那么多?拒绝不就好了。”他边提出行李箱让人自己翻衣服,边埋汰人。

        慢半拍的顾方径刚蹲下来,只听到那句带他去兜风,又起身:“对,你还要带我去兜风来着。”

        对于他这只听半句的行为,阮流荒是无语了。

        “兜什么风啊?你看你这醉的,我都怕你从我车上掉下去。”

        开始有点晕的顾方径揉了揉脑袋:“没醉。”

        “行,你没醉你没醉,”阮流荒催促他,“你赶紧找衣服洗澡去,别跟我扯了,我下次再带你去兜风。”

        怕他又只听半句,阮流荒这次说话的语速很慢,就像在哄孩子似的,耐心十足。

        但是顾方径显然并没有在听他说,反而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莫名认真地瞧了起来。

        “我的同学,你在发什么愣啊?”见他眼神空洞,阮流荒又去喊他。

        这回,顾方径才听到了般,知道回应了,只是答完下一秒,他抬头,竟望着阮流荒身后开始走神。

        见他又这样,阮流荒无奈地想把人赶去洗澡,走近那刻,却瞧见他眼底映着的光。

        他不经意地转头,看见窗外那油画般的景色,落日挂在山的顶上,勾勒出每一笔如梦的美丽画卷。

        可能是情绪使然,阮流荒奇妙地有些心软。他拉着顾方径走到窗前,把那些景色看得更加清晰,然后轻轻道:“顾方径,日落居然还挂在天上,你快看。”

        顾方径在看,身边有个人陪着,他觉得今晚的日落都好看了不少,甚至让他有种拍照的欲望。

        不过酒精上头,他反应有限,只能做到去喊阮流荒:“荒崽。”

        “怎么了?”阮流荒说。

        “拍,”顾方径看向他,“日落,拍下来。”

        视线胶着,好像快黏在对方身上。阮流荒急忙抽开目光,去拿他的手机又抓他的手:“快,用你指纹解个锁。”

        他完全没考虑到,自己的手机也能拍。

        但不清醒的顾方径显然一根筋思考,想到了这个问题,问他:“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手机拍?”

        阮流荒调相机的动作顿了顿,忆起自己匆匆忙忙的举动,颇有些恼羞成怒。

        “是你要拍不是我要拍,你闭嘴。”他警告人。

        顾方径听话地沉默了,他这一安分,阮流荒才得以能继续下去,他找好拍摄的最好角度,拍了几张特别好看的黄昏与落日。

        满意地看了看,他侧头想告诉人好了,却发现不知何时,顾方径已经靠在另一边的玻璃窗上昏昏欲睡,闭着眼睛的样子还挺帅。

        他拍拍人的肩膀:“你别在这睡着了,去洗澡。”

        “拍完了吗?”顾方径瞬间立起来,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

        迷迷瞪瞪的样子令阮流荒都不免失笑,捂着嘴偷笑了半天,他才调整好自己的声音:“拍好了,所以让你去洗澡,快去。”

        “嗯。”顾方径定定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阮流荒以为这人是不是又没反应、想给他提提神的时候,他突然往前靠了几步,然后特别期望地低下头去看阮流荒肩膀:“荒崽,我能借下你的肩膀吗?”

        “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想靠一下,提提神。”顾方径抵在了他肩膀上。

        突然的触感让阮流荒动弹不得,他在这畏手畏脚地想着如何办,晃神又听见顾方径的声音传来:“你身上好香,好适合充电。”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他恍惚想起自己之前醉酒的时候,也这样无意识地调戏过顾方径,怎么现在都被这人反向撩回来了。

        他不知,心机深沉的顾方径就是有意这样做,得逞后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心情好极了。头脑也果然清醒,至少没那么晕了。

        所以没靠太久他就抬起头:“我洗澡去了。”

        全程都处于迷茫阶段的阮流荒不知道作何感想,看见他拿着衣服走了,才慌慌张张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告诉自己冷静。

        —

        接下来几天,顾方径在阮流荒老家混的风生水起,外公和爷爷都喜欢拉他说话,尤其是外公,因为书读的多,总爱拉他谈些历史。

        而阮流荒有时候抓着只鸭子或者摘菜回来从坝子前路过,都能看见外公和他一人坐在个木藤椅上,话讲得激烈,可谓是口若悬河。

        “荒荒,我要的葱摘来了没有?”

        今日再次去菜地里摘菜回来,看见顾方径有求必应似的,外公说一句他接一句,习以为常的他还想掺和一下就听见外婆的喊声。

        歇了心思,他走进灶房:“来了,我摘了一大把,今晚的菜肯定香。”他揭开锅盖,看了看正在冒泡的鸡肉炖粉条。

        “就你爱吃!”外婆添了点柴火,赶他出去,“你不要在这里待着,带人家小顾去玩玩,老是让你外公和他混,万一他被你外公带坏了怎么办?赶紧去。”

        “我还要洗葱,等我把活儿干完。”

        “现在又不需要你干这些,你不是想开那个三轮吗?快去遛两圈玩玩,然后顺便去镇上帮我买点盐和淀粉回来。”

        就这般,他在外婆的言语炮轰下被赶了出来,两个在家的老人也极其放心地把三轮钥匙交给了阮流荒,让他开去镇上买东西。

        外公也嘱托他办事:“还有你王婶婶那里有我们之前借出去的板凳,你也一起拉回来。”

        招揽了两件事,阮流荒也表示没有问题,而顾方径作为他的同龄人,自然也跟他出去解解闷。

        三轮启动,开到公路上,阮流荒侧头朝着顾方径扬扬眉毛:“快来啊小顾,我今天带你去兜风。”

        他学着几个老人家那样喊顾方径,张扬的神色看得清晰,顾方径认真瞧了两秒,才走上前打量周围:“我坐哪里?”

        “就我旁边,”阮流荒挪了挪位置,“这个小三轮前面坐两个人没问题的,我外公以前都是这样带我的,但是你得注意安全,抓稳。”

        见他留了点位置出来,顾方径也不拖沓,干净利落地坐了上去。

        坐上来后,阮流荒手又越过他,给他指了指旁边的隔挡,“你一会儿记得抓稳这个。”

        “好。”

        和外公外婆打完招呼,阮流荒就向着镇子启航了。天气太热,乡村公路也有些颠簸,旁边待着的顾方径总能时不时碰到他。

        不过即便他再想和人说话,他也不会打扰阮流荒。所以迎着太阳风、一路安稳地到达镇子口,两个人停好车就去集市街买东西。

        买完外婆需要的两样物品,滚烫的太阳已经更加能烤化人了,阮流荒带着顾方径往停车点走,又想往王婶婶那里去。

        可还没发动三轮,就听见有人在叫他:“阮流荒,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侧头扫向来人,发现是认识的。

        “刘叔叔?我是二十号回来的,”看着不该出现在这的人,他还有些诧异,“你今天调休?看见你不容易啊。”

        “那是,就今天一天的休息时间,就来喝喝茶,聊聊天,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外公出来呢?”

        “你看多不巧,我外公就今天没出来,说明你们就没有缘分。”阮流荒嬉闹地和他说。

        “你这话讲的,”刘叔叔伸着指头点他,又笑着挥挥手,“一回来就给我拌嘴,赶紧走了走了。”

        他也知道阮流荒有事,并没拉扯太久。阮流荒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不休,道了别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路上,顾方径好奇的话在嘴边滚了好几轮,还是没法坦然询问刚刚那人他是怎么认识的。他既有疑惑想了解人,又不敢主动问。

        倒是阮流荒瞥见他沉思的样子,率先表明:“刚刚那个叔叔是我们镇上唯一一所消防队的队长。”

        听见他谈起这个话题,顾方径才开始问。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爱玩啊,有次跟着我外婆来集市的时候就看见他们消防队门口贴的横幅,因为好奇嘛,然后趁我外婆不注意仗着身形小就钻到里面去了。”

        阮流荒开车解释两不误:“最后是那个叔叔把我拎出来的,我好像还气哭了。反正我是没什么印象,但听我外婆说,反正那时候我只要看见刘叔叔就会去踢他。”

        “拎出来?”顾方径嘴角都不受控制地上扬,联想到他扑腾着四肢、被人抓在手里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的画面,就觉得喜感。

        看得阮流荒啧他两声:“你别笑,我都没印象,说不定就不是真的。”

        “好,我不笑。”

        “你那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又小声嘀咕。

        顾方径却毫不收敛。

        到王婶婶家拿回外公说的几重凳子,两个人就马不停蹄赶回家了,他爷爷都从许婆婆家回来了。而外婆拿到想要的淀粉,便又把他赶出灶房了。

        看见在屋檐下避暑的顾方径,他这个闲人也在旁边坐下,乘起凉来。拿出手机无所事事的空隙,又突然想起还有两天是顾方径的生日。

        刚想开口问问,他转过弯来,生日这种事还是有点惊喜感比较好。

        现在他应该带人去体验下农村的新鲜空气:“顾方径,你想去玩玩吗?”

        沉浸在英语口语学习下的顾方径一瞬间抬头。

        “去哪玩?”

        因为是临时反应,他没来得及把手机页面关掉,阮流荒就看着其内容无奈:“你居然在学习?你还真是不放过一丁点儿时间,那你学吧。”

        “无聊才看的,你想带我去哪?”顾方径立刻把手机揣回去,注视着人。

        “你看见那片山没有?”见他回应,阮流荒兴奋地指着公路对面的山头,“我们去顶上玩玩,听我外婆那棵老树被人安了秋千在上面,我想去看看。”

        顾方径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那片山顶上屹立着一棵葱翠的大树,叶子飘飘荡荡,被地上的杂草盖住了脚部。

        “那就去,我也想看。”他说。

        两个人穿过公路,来到对面的山坡脚下,因为山不高,爬上去并不需要多久,只是接近最顶上的时候路有些陡,互相扶持了下才成功上去。

        一到顶上被那棵大树遮住,刚刚晒过的热都褪去了许多,吹过的风好像都是凉的,拂过脸颊都感觉是令人舒畅的。

        “吼~”阮流荒对着远处喊了声,居然还能听到些回音,他绽开笑容,“这上面真的比底下凉快。”

        “确实凉快,也有你要看的秋千。”顾方径已经找到了树上绑着的绳子。

        “在哪?”阮流荒立刻转头,看见了大树底下有些摇晃的木板,是那么能勾起他的童心,“我要去试试,希望它能承受住我的重量。”

        坐在别人打造的简易秋千上,阮流荒都玩得挺开心,甚至还使唤前面的顾方径:“小顾,快推我一会儿,我想玩。”

        他又捡起这个称呼调侃顾方径,但某人毕竟脸皮比较厚,丝毫没有变脸的模样,还特别听从安排。

        “行,让你玩。”

        秋千荡得恰到好处,不快也不慢,山上的花草都因为摇起来的风而舞动身姿。

        阮流荒笑得很怡然,顾方径也觉得。

        ——这样的笑,必须要永远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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