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第五章
听到江灼的话，板着脸半天的经理大山，终于眉开眼笑道:“小柯啊，这是咱艾玛招人的一个小考验。”
纪昭仍然还处在懵逼中，看着大山揽住他的肩膀道:“主要你最近这……风评不太好，知道吧，教练组有点担心你的心态，会承受不住观众网友的差评，万一影响比赛……”
纪昭明白了，合着刚才说那么半天，都是这几个人下套考验，叫纪昭自个养好心态，重视职业，别动不动弃赛不打呢。
要是刚刚他跟江灼急眼对骂起来，这俱乐部恐怕就在心里把他放弃了。
可恶啊，这新俱乐部，倒是有点东西。跟纪昭从前见过的俱乐部都不一样。
纪昭临走前，腿疼得只能让廖哥搀扶着往外走，一步一抽气，一步一抽气:“这俱乐部，贼啊。”
看他还不忘感慨，廖哥也跟着道:“是啊，给我吓够呛。那个叫江灼的打野黑脸的时候还真特娘吓唬人，感觉像是想冲过来给你一拳似的。”
“哈哈……”纪昭尴尬笑笑。刚见第一面的时候，那货肯定是真心想给他一拳的。
空气稍滞，忽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纪昭眼观鼻，鼻观心，试探着道:“廖哥，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廖哥摸了摸鼻尖，有些踟蹰地看向他道:“你、你是不是……”
他还没问出口，便听身后传来道冷淡的声音:“柯相羽。”
纪昭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直到对方有些咬牙切齿地叫了第二遍:“柯相羽。”
纪昭终于想起来，他现在是柯相羽了。他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江灼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眸。
面对这个传说中拳击练得贼强的小打野，纪昭不得不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还有事吗？”
江灼缓缓朝他走过来，他个子本就很高，这样站在纪昭面前，无形的给了纪昭很大压力。
现在的小孩，吃什么长大的啊？
“我想知道，”江灼声音平静，“你刚刚说我上或不上，你上或不上都没区别是什么意思。”
闻言，纪昭脸色稍缓，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啊。”
那张俊秀中透露着一丝欠打的脸上，朝江灼绽开笑容，轻轻道:“你是打野，我是中单，以现在艾玛战队的情况看，这个队伍缺了你或少了我，都不可能打进季后赛。”
他仔细分析过这个战队，其实各方面队友条件都不差，只是太年轻。这只年轻的队伍缺少两个能够思路清晰的指挥，主指挥和副指挥，只能是中单和打野。
话音落下，江灼似乎笑了，但却是带着淡淡的嘲意:“你太自信了，真觉得了解打野思路就一定可以和我契合，觉得艾玛缺你不可。”
听到他的话，纪昭半点不恼，反而扬起笑脸道:“难道不是吗？”
阳光下，他的笑容近乎刺眼。江灼莫名想到了曾经也有人这样对他笑过，心尖微微刺痛。
纪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观察过你的比赛，你跟我很合适，是我精挑细选所有队伍才决定选择的人，”顿了顿，纪昭又觉得这话肯定又会被嘲笑，干脆也不在乎了，“你跟我如果今年能同时上场，打进总决赛肯定没问题。你就当我是自信吧。”
说完，纪昭刚要收回手，手腕却被江灼死死攥住了。
纪昭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动手，慌乱道:“干嘛！阿sir，我夸我自己也犯法？”
江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了很大的心里工作，才能平静地说出口:“我警告你，别再学纪昭的打法。”
纪昭:？？
怎么回事儿？昨晚上刚暴露，怎么今又暴露了，真的那么好认吗？
他好像也没干啥啊，还专门没用自己擅长的英雄，选了打野英雄玩中路。到底怎么看出来他的打法的？
“我知道你来之前肯定研究过我的比赛，所以才能想出针对我的方法。但是靠猜测打野思路去运作中路这种打法，如果你不是像纪昭那样经验丰富的老选手，不可能次次都猜中。”江灼淡淡道。
纪昭更加不解，外加心虚:“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模仿纪昭？”
对方微微停顿，良久，冷冷吐出一句:“只有纪昭的卡塞尔出装会出法装，因为他曾经有一次被高分路人王用卡塞尔打输过，所以从那以后他玩卡塞尔也用那套出装。”
闻言，纪昭干咳了声，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他欲盖弥彰的嘟哝道:“没准我是学的那个高分路人王呢？”
“那个路人王是我。”
“……”
“这套出装我就用过那一次，因为补位到中单位了。”
“……”
纪昭脸上微烫，抿了抿嘴，小声辩驳:“你牛，你厉害，你了不起……”
“你嘟囔什么呢？”来自拳击手打野的冷漠问候。
纪昭无奈地道:“我一直就是学纪昭的操作，谁规定不能学牛逼操作？中单有很多都学他啊？”
脸不红心不跳的吹完自己，纪昭又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比纪昭差，我没准比他强得多呢。”
“你也配？”江灼想也不想便冷然脱口。
空气骤冷。
纪昭赶紧把剩下的话都噎回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迎面对上的就是沙包大的拳头了，小声附和道:“啊对对对，我不配我不配。”
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一提到纪昭俩字就急眼？
他生前也不认识江灼啊？
见“柯相羽”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的样子，江灼一肚子火气的无处可发。
只要一想到视频里纪昭被这个蠢逼怼脸直播时茫然无措的模样，他真的……没办法、也做不到不厌恨这个人。
如果没有那个直播，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让柯相羽搭顺风车，纪昭就不会死。
纪昭……他连替纪昭仇恨的身份都没有。说不准，到死纪昭都不记得他。
“舆论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知道斗猫的老板是你叔叔，别影响我们队的名声。”江灼说完最后一句，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和战队真的感情深厚，也明白这一切都不能完全怪罪在柯相羽身上，江灼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他拖到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揍一顿。
丝毫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纪昭，见江灼离开，抚了抚胸口，呢喃道:“怎么现在这小孩都这么猛啊，吓人。”
还有，斗猫老板竟然是柯相羽的叔叔，怪不得他打完游戏看手机的时候，发现有他名字的热搜已经不见了。
合着是有背景啊。
廖哥看江灼走后，才溜达回纪昭身边，听到纪昭的话，吐槽道:“你不也是小孩？你俩一个岁数。”
才不是。他都二十五了，在电竞行业里都能说得上是中老年选手了。
纪昭笑了笑，露出齐整整的白牙，说道:“廖哥，刚刚你不是有话要说？”
“哦……对。”廖哥面露犹豫，眼神飘忽了半天，才落在纪昭的脸上，道:“羽啊，你今天跟以前不太一样。”
纪昭就猜到他肯定要问这些。
“哪里不一样？我游戏打得太牛逼了？”纪昭面不改色地道，“其实我一直都这个水平，平常就是为了直播效果故意摆烂而已。”
廖哥挠了挠头，道:“你也知道，我游戏水平不高，也就铂金，你游戏打得好不好我也都是听网上人说。”
他就是个斗猫旗下的主播经纪人而已，专门负责给柯相羽安排活动。
闻言，纪昭愣了愣，道:“不是问这个？”
“嗯……”廖哥又挠了挠头，许久，才闷声说，“那什么，其实你这样不化妆，比化妆好看。”
纪昭:？
化……妆……？
廖哥见他不出声，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之前丑哈，我就是觉得你之前涂的太厚，老是卡粉，眉毛画的也忒粗。虽然你说直播开美颜就显不出来了，但是平常看，还是挺……我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你能理解吗？”
纪昭陷入沉默。
“我真的就只是觉得卡粉影响美观而已，绝对不是说你难看！也不觉得你娘！”
纪昭抬起手，打断廖哥:“谢谢廖哥，我以后会好好打磨化妆技术的，呸，我以后就不化了。”
廖哥有些憨憨地露出笑容，道:“对对，我觉着你这样就挺好看的，你当初要不化妆，娇娇也不可能因为你亲她一脸口红甩你。”
纪昭:“……”
柯相羽啊柯相羽，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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