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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昨夜是安宁夜,许遂行在放松之际做了梦。

        可梦到了什么,醒后却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好似有个人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起身时脑子还不太清醒,他恍恍惚惚地从床上坐起,怀里抱着一床被子,眼皮半抬,梦里男人的声音还在脑中回响。

        那人一时喊着“凤锦”二字,过会又喊一声“哥”,再下一回便是连着名字,喊上一声“凤锦哥哥”,声音一时愉悦,一时带着哀求撒娇,一时,又……粘稠暧昧。

        许遂行不禁抖了抖身子,像是有虫子往身上爬一样浑身不适,他用力搓了搓双臂,脑子瞬间清醒。

        怎么会有一个男子这样黏腻的呼唤自己?

        怪渗人的。

        清醒了脑子,许遂行才发现这屋子里的人只有自己一个,昨夜抱在怀里的刘章已经没了踪影,小麻雀还是充当着主人入眠后的“守卫”,十分尽职的站在屏风上打着瞌睡,而刘章同段山柏早已不见人影。

        他往窗外瞧了瞧,见日头洋洋洒洒的落在窗子上,少许热气从窗棂透入,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

        许遂行低声懊恼,睡懒觉这件事只能怪罪到灵力消耗过多的头上,他迅速起身整理床铺、打理自己,十根手指刚把头发梳理了个遍,就听到外头有人低声说话,他侧耳听了听。

        “还没醒呢?”

        是一个男声,低低说话时居然和梦里那里的声音有点相似。

        许遂行晃了晃脑袋,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不知道,但我听见里头有点声响,不知道遂行哥哥是翻身还是起床。”

        接话者声音稚嫩,不用猜都能知道那是刘章。

        听着,许遂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

        他知晓自己睡姿不好,原本同意陪着刘章睡觉,是想着自己比段山柏起得早,他不用担心那难看睡姿会被个半生不熟的人看个遍。

        可他没想到自己今早会睡到日上三竿。

        顿时感觉脸都丢光了。

        许遂行不动声色的在房里冷静了片刻,等脖子上的热劲儿消得差不多,他才理好衣服走出门去。

        房门一敞,他就见到方才说话的俩人坐在门廊下,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饼,听见开门声后齐齐抬头向他看去。

        “遂行哥,晨安。”

        “遂行哥哥,你起来啦。”

        许遂行仰头向远方望去,“晨安,我去洗漱。”

        说罢,绕过俩人,匆匆跑远。

        刘章抓着手里的饼正想咬上一口,可看许遂行跑得这样快,还是停住了嘴,扭头向一边段山柏问:“遂行哥哥这是怎么了?洗漱而已,怎么走得这样急?”

        “害羞罢了。”

        “啊?”刘章满是疑惑,没得到后续回答,只见段山柏直直看着许遂行逃离般的身影,眼中含着一丝笑。

        刘章跟着向许遂行看去,直到人消失在视野当中,他看不出这遂行哥哥身上有什么可瞧的,段山柏那笑容到他这便是有些意味不明了。

        塔头村内该解决的都解决完毕,昨日的行程也该提上来了。

        昨日返回时马不敢入村,许遂行下马跑得太急,段山柏为了追上他,也是顾着往前跑,根本没有把缰绳系在路上石头、树干上的机会,这会两匹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原地。

        得知他们要走,将他们视作恩人的村民把人送到了村口。

        村口离下马的地方不远,段山柏附和着村民,许遂行则往村外张望,想看看两匹重金租来的马匹还在不在原地,结果很显然,那两匹受了惊的马早已不知所终,或许是自己跑远了,也或许是被一些从旁道路过的人给牵走了。

        马不见了,那还马时是必得赔上重重一笔的。

        这马丢了到底还是怪自己走得太急,正琢磨着到西吴镇要赔多少银子,许遂行就听到后边塔头村村民对段山柏说期待他们下次来做客云云。

        许遂行听着就转头看向说话的村民,对方也对上眼来,大眼瞪着小眼,随后才愣愣发问:“道长怎么这么瞧着我?”

        许遂行问:“你们还要住在这村子里?”

        “我们也只能在这住了呀……”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村里的人都是从各地搬来的。”

        “啊……是,我们祖上是从各地搬来的,所以这村子人并不多。”

        许遂行:“既然如此,那你们能搬就搬吧,去哪儿都成。”

        那村民满面不解,问:“道长何出此言啊?”

        许遂行面不改色的解答,亦是给出一个建议:“昨日村里横遭飞祸,虽然我们将那些恶鬼剿灭,可此地阴气浓盛,尽管昨夜是个安宁夜,可谁也不能保证今夜依旧安宁。我想着既然这条村子是凭空出来的,各位又都不是本村人,倒不如齐齐搬走,就说村里遭了饥荒的难,介时一齐找个好住处,邻里也有照应。”

        提问村民没有回应,他皱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身后几人也交头接耳的在讨论此事。

        “当然我也就这么提一提,搬与不搬,还是要你们细细商议。”许遂行向他们轻一颔首,“就此别过了。”

        许遂行带着余下二人准备离去,后头那村民忽是高喊一声“留步”,随即看向刘章,问:“刘章这是要跟着道长走吗?他可会扰着道长?倘若不便,留下我们照看也是成的。”

        一旁段山柏动动唇,准备要说些什么,许遂行已经转过头来说:“没有什么不便的,刘章这孩子懂事,又与我有缘,我带着他到处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罢,许遂行向他们抿出一个笑容,转身时对着段山柏与刘章示意一番,“走吧。”

        一大一小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许遂行的身后。

        没走多远,段山柏一个箭步走到了许遂行身旁,话还没出口,许遂行便瞥他一眼说:“刘章是刘姐临终前托付下来的,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没有不负责的理由,怎么都是要带着他走的。”

        段山柏抿着笑唇道:“那你说有缘?”

        “与你也有缘。”许遂行说,“晚些到西吴镇做了赔偿,我们各奔东西后,刘章是拜到你逍遥阁去还是别的宗门,都由你来决定了。”

        “怎么单是我?”段山柏急问,“你方才还说和刘章有缘呢!”

        “那刘姐托付时,是你答应的。”

        段山柏:“哎,不是,我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也不会带小孩儿,万一我这没带好出什么问题了,以后到了阴曹地府的,刘姐那儿我怎么交代?”

        许遂行嗤一声,“你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就不是了?”

        “这,你昨夜不是陪他睡了一觉嘛……”

        “你可闭嘴吧!”许遂行狠狠朝他瞥一眼,他是想起自己糟乱睡姿被人看全的样子就恼。

        “就算是我答应的,可刘姐托付时,是向着我俩嘱托的。”段山柏可没依着他的意思闭嘴,反而把刘章扯了出来,“况且刘章也不是什么东西,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总不能你说不要就不要,也得问问他的意思吧?”

        说罢,段山柏拉着刘章挡在许遂行身前,又戳了戳刘章后背,让他说话。

        刘章左右看了俩人一眼,讷讷道:“我,我有个去处就成……”

        段山柏恨铁不成钢,腹诽着这是个不机灵的小子。

        许遂行趁机道:“那他便跟着你。”

        许遂行倒没有放弃刘章的意思,只是他一无收徒心思,二是云剑宗那边还撇不下脸面回去,也无法将刘章带到云剑宗去当哪位长老或师兄的小弟子。

        再者他本就想着赔了钱后就往陈祁山去,先甩开段山柏这狗皮膏药,再到陈祁山那附近的小村小镇挣点银子,买了地就隐居陈祁山,着实无法将刘章带上。

        说到银子……

        许遂行袋里银子不多,原来想着给马商的赔款是乾坤袋里的什么小玩意,这两天事急事多,一时居然忘了他在段山柏这儿是有一笔报酬的。

        银子的事一想起,他直直向段山柏伸出手,“我的银子呢?”

        段山柏大概也是忘得差不多,他怔愣一下,又恍然大悟,放开刘章伸手进袋中掏掏,掏出好些散碎银子,一把放入许遂行手中。

        许遂行看着满手的银子,惊了一刹,细细点数,又是一惊,十多两银子,这要算多少次命才能挣到的!

        他又算了算,一半能收入囊中,另一半则要给马商赔付。

        “说来。”许遂行正点着数,段山柏骤然开口问:“遂行哥,你还要去隐居吗?”

        许遂行将银子塞进袋中,犹豫着,没有立刻回答。

        他已经知道自己身负鬼气,那必然是要率先解决了这事,才能说去隐居。否则他带着一身鬼气停驻陈祁山,在那住十天半个月的,指不定又会像塔头村那样,引来一批恶鬼。

        虽说陈祁山上住的修士尚可、也有护山的宗门修士,可他待得越久,来袭的恶鬼只会越来越多,那些原来寻求安宁的修士只能被迫加入恶战,而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他许遂行。

        到底,是要先解决身上鬼气的。

        许遂行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已没有方才若有所思的模样。

        段山柏凑到他边上,想知道许遂行是怎么想的。

        许遂行并未对他说清,只道了句“走吧”,段山柏却是明白了。

        他又是喋喋不休的去问:“遂行哥,那我们先去哪?”

        “西吴镇。”毕竟还得给马商赔点银子。

        段山柏猜出他的心思:“你是想找那马商赔钱?倒也不必去了,他那儿有我们的押金,像我们这样丢了马的,那押金就只能让他收入囊中,赔的银子都算在里面了。”

        许遂行顿住脚步,从锦袋中摸出方才算好要给马商的银子,一手交到段山柏手中,“马丢了到底和我有关,赔付的银子我算着差不多是这些,你收着。”

        段山柏看了看手掌中的银子,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他抬眼看看许遂行,见许遂行已经收好了锦袋,拧过身时有些困扰的挠挠眉毛,似乎在为接下来要去哪儿解决这一身鬼气而烦恼。

        那些银子被段山柏紧紧抓在手心,他迈开脚步,朗声为许遂行提议:“遂行哥,我们先去云剑宗吧!问问你的师傅师兄什么的,看看他们是否知道情况。”

        “你可真会想……我都被逐出师门了,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段山柏:“可你剑上的流云木珠还未被收回去啊,我猜哥哥你与观云道长关系应当是极好的,否则他怎么还会将这珠子留在你身上,这不是给你机会嘛!”

        这话算是说到许遂行心里了。

        许遂行依然纠结,他干脆学段山柏那样,把剑藏入乾坤袋中,挥了挥手,破烂的袖子在空中扬了扬,“再说吧!”

        段山柏却被他那破袖子吸引了注意,他盯着瞅了半天。

        “还是先到西吴镇好了。”段山柏依旧盯着袖子,许遂行不解也未应他,就暗暗想着到镇子里给许遂行整理一身妥当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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