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一夜

　　古旻川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喝酒了，只是一小杯，竟然就能让他头重脚轻，浑身发热。而当语琴的手指碰触到他的唇时，竟会带着一丝凉意。

　　古旻川下意识地抓住语琴准备缩回去的手，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唇微干，他喉头一窒，有些困难地开口，“语琴，你今晚特别……”

　　可是还未等古旻川说完话，语琴忽然扑了上来，准确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就像点燃烟花的火引，一瞬间爆发无数绚烂，根本拦不及。古旻川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在唇齿交融间，品尝他小女佣的甜美。

　　深吻了许久，两人的脑袋都已经晕乎乎。古旻川发现自己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渴望更多的触碰。但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很艰难地轻轻推开语琴，看着她双颊微红的迷人模样，无奈地说道，“我好像醉了……”

　　语琴早就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为了防止自己退缩，她在两个玻璃杯的内壁上都涂了春、药，上一次的惨败仅管历历在目，但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办法。

　　彼此相望间，两人的呼吸又沉重了些，古旻川虽然想放开语琴，但是双手却被上胶了般牢牢地粘附在她的手臂上，他的目光变得迷离，眼中的语琴似乎变成了无数个头像，在他的脑海里缀着星光飞快地旋转着。

　　此时此刻的语琴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是第二次被迷，熟悉的火烧感让她恨不得跳进冰水中。而古旻川的气息也变得清晰而诱人，让她想不断靠近。

　　两人在彼此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身体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双手已经被施了魔法，圈住了对方的身体。

　　古旻川的头轻轻地抵在语琴的肩上，侧头靠近她的脖颈，微微一嗅，“你，好香……”

　　语琴只觉古旻川浅浅的呼吸好像挠痒般不轻不重地骚动着肌肤和心脏，她不由地微微战栗起来，忽然间，她身子一紧，整个后背都绷直了。因为古旻川不知何时贴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地舔舐着。

　　“少……”语琴微微颤抖着身子，可是刚一开口就化为一声泥泞的呻吟，颈间的酥麻感仿佛电流一般瞬间扩散到四肢五骸，让她难以抵挡。

　　古旻川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此刻的他快被莫名的欲火烧得灰飞烟灭，他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凭着本能探索着能让彼此快乐的举动。

　　此时，古旻川打横抱起语琴，将她轻轻放在他平时休息的小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双眼迷离的醉人模样，片刻后，他俯下身吻上语琴红润的唇，唇齿交融，香津微溢。双手不老实地从下衣摆处钻进语琴的身体里，碰触到滑腻舒服的肌肤，调皮地轻轻抚摸着，一路而上，到达高峰，停留，相握，喟气。

　　被药物迷惑的语琴此刻早已经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害羞，陌生的悸动让身体一直发抖，但是她还是控住不住那股强烈地渴望，微微挺起胸膛，渴望获得更多。

　　昏暗的玻璃花房，娇艳的花儿们都害羞地垂下头，只留那些五彩的霓虹灯在不远处一闪一闪，光明如希望。空气中流动着花香的芬芳，女子断断续续的娇咛和男子渐渐粗重的喘气声，旖旎而香艳的漫漫长夜，一室温馨而美好的画面，带着肉眼不曾留意到的裂缝，继续上演着。

　　…………

　　古旻川从沉沉的睡眠中缓缓醒来，他已经许久不曾睡得那么香熟，透过玻璃花房四面涌来的阳光扰他美梦，以至于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来。

　　玻璃花房？古旻川坐起身，有些奇怪地望了一圈四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昨晚为什么会睡在这？等等，他记得昨晚语琴安排了一场惊喜，他很开心很感动，甚至不由主动亲了她，然后呢？

　　古旻川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却理不清杂乱的思绪。算了，想不起来就直接去问偷吃妹吧。古旻川直接站起身，走下阶梯，原本被摆在两侧的花盆早已经回归原位，昨晚那些特别迷人的霓虹灯也早已不见，那一箱子礼物也不知去往何踪。古旻川心中的疑惑更甚。

　　回到自己的住处，在楼下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语琴的房间里也是无人。上了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古旻川忽然愣住了。

　　在自己的房间靠窗边的空位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硕大的圣诞树，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各色各样的礼物，因为白天的关系，灯光显得微弱而不起眼，可是在古旻川看来，却那么耀眼而无法忽视。他大步走近，这才发现圣诞树上还挂着无数张小卡片。他拿起面前的一张轻轻展开，卡片上书写着一排清秀的字迹：少爷，以后不要赖床喽，记得一定要吃早饭。

　　古旻川奇怪地微微皱起眉头，随手又打开另一张卡片：少爷，我知道叉烧包的故事。它跟回忆一样珍贵，不能碰，但很温暖。

　　古旻川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闷沉感，他干脆将挂在圣诞树上的所有小卡片都取了下来，坐回床上，一一查看。

　　“少爷，以后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你很珍贵，在太多人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少爷，任性也要有个度。越过了不仅伤人，也伤己。一定，要成为一个成熟懂事的男人啊！”

　　“少爷，再遇到病痛折磨的时候，千万不要忍着，千万不要好面子，在乎你的人不会嘲笑你脆弱的样子，只会更加心疼。”

　　“少爷，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对一个女生说做你女朋友。你知道你多么优秀，那个笨女生会当真的。”

　　“少爷，如果有心怀不轨的女人接近你，请一定要严厉的拒绝，就像当初拒绝我一样，做的很好！但是，别再给人一巴掌，因为太疼。”

　　“少爷，以后的生日，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人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一人了。生日，还是应该吃蛋糕，包子什么的，太不入流了。”

　　“少爷，下次送人花之前一定要搞清楚花语，女人想得多，会误会的。”

　　“少爷，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千万不要表现的过于亲切，女人很傻，你稍微对她好，她就自以为会被认真对待。”

　　“少爷，你不理人的时候真的好恐怖。以后，宁可发火也千万不要选择无视，太伤人了。”

　　“少爷，最最不该的，就是忽然消失。因为会为此焦急不安的，都是真正深爱着你的人。”

　　“少爷，以后不要再憋着，把心里话说出来吧。其实你和老爷，只不过差一次真心的对话，也不会造成这么多年的折磨。”

　　忽然间，古旻川飞快地从朝门外冲去，留下一床散落的贺卡。其中有一张被掉在了地上，散开来，上面的字迹不似刚刚那般清晰，甚至有些弯扭：少爷，下一个能伺候你的女孩子，请好好善待她，不要初次见面就泼水又羞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我，敢厚着脸皮无耻地赖着不走。可是，少爷我还是得离开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呆在你的身边。喜欢你是对你的负担，那我离开。其实早就道过别了，只是推迟了。以后的生活，请少爷加油，珍重。那么，再见了……

　　一个小时前。

　　语琴在古老爷子面前无奈地表明，任务失败了。哪怕她用上动之以情，少爷都对她毫无兴趣。

　　于是，契约结束，语琴凄凉离开。

　　走之前，语琴向古老爷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老爷，一定要治好少爷的病，你们父子会有更多时间来和睦相处。”

　　黄祁磊送走了语琴，一路沉默无语。

　　“小晴，真的打算这么不辞而别吗？旻川知道，恐怕会……”黄祁磊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黄大哥，你知道吗？我最庆幸的一件事那就是，至少在我离开之前，我在少爷心中的形象还是美好的。我想，我真的承受不起少爷知道真相后的表情。”语琴说到这，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脸颊，但很快她又轻轻拍了拍，鼓舞自己振作起来。

　　“你放心，为了不刺激到旻川，我们不会提起这件事。只是……哎……”黄祁磊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语琴的言语中，他早就听闻出她对旻川的疼惜和喜欢，他的心情，就放在心底吧，不要再给这个孩子造成负担。

　　语琴终究离开了，在她的坚持下，没有再让黄祁磊送下去。上了一辆的士，语琴探出脑袋来朝黄祁磊挥了挥手。

　　车子缓缓开动，离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越来越遥远。直到黄祁磊的面容变得模糊，语琴才缩回车里，连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都来不及抹去，缩在车座上无声地抽泣着。

　　这是她的选择！她无怨无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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